默石先生小记       文/ 乔彤

古燕庄氏，善金石，通书墨，承先人，历数代，经百年。艺在经典，青出而胜之。以大胸怀治小方圆，以小天地造大气象，百般朽木历其手而神奇，千种良石被点化作文章，呼金石石情动，唤腐木木动容，古之曰：鬼斧神工指此呼？余有幸见，瞠目凝思有感矣！识君之后，复见其书，以为大家。书喻其品，谦和内敛，涵中蕴玉，淡然以世之，虚怀以友之，金石古雅之风飒然，盖吾辈仁厚之长者是也。余以拙笔，实难尽矣。夫时世之中，流行风气，用以时尚而去经典，有庄氏默石诚为中流砥柱，捍古人宗正传承之风，卫祖先传统儒者之道，不以其艺而躁，不为其精而喜，以心交刀镂，以意贯笔锋，诚乃当世之范也。吾以后学之辈，以笔叙之，心怀崇佩，笔拙心愚，然情之以用，以书释怀。文思乱而意未达，缀于笨笔，以敬兄之君子，未能尽然。呜呼！难尽余心之书哉！

“铁笔绽百花，方寸映千古。此乃篆刻艺术之魅力。篆刻始于殷商，盛于秦汉，跃然至今。”（注）篆刻艺术得以代代相传，绵续不断，说明它有强大生命力。篆刻艺术生命力缘何？窃以缘其自身之特性。

那么篆刻艺术有那些特性呢？笔者试做如下罗列：

1． 应用性——中国印章史表明，从古到今，印章的权威、凭信功能一直存在。时至今日，各级人民政府带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的大印，在人们的心目中总是威严赫赫。相对之下，私印（名章）的使用，虽日见陵夷，但有些重要文件，如支票，房产证等，还是要求持有人钤盖印章。

2． 职业性——在这样的印章文明背景下，必然出现一批专业的印匠或印人，以治印为生。 还有不少印人，近代如寿石工、闻一多，等等，虽非以篆刻为终身职业，但也曾一度以鬻刻补给生计。

3． 玩赏性——印章尊贵典雅，历来为人们，特别是文人雅士所喜爱。每每一方质地无瑕、铁笔生花的印章，会令持者陶醉，令他人艳羡。齐白石别署“三百石印富翁”，简经纶别署“千石楼主”，足见对篆刻艺术的热衷。篆刻因格调不凡，且操作方便，故常被人们选作自娱方式。翻阅我国印人传，不难发现以篆刻自娱开启篆刻艺术生涯者，举不胜举。

4． 修心性——印文或边款文句，常常取至理名言、绝佳诗句，反映的内容多为凌云壮志、高风亮节、爱国情怀、强学力行等，发人自励，自觉与自警。比如欣赏“学无止境”篆印时，人们的头脑不免泛起波澜。善于学习的人会更加勤奋，放松学习的人会为之不安，而盲目自满的人或许会感到汗颜。

5． 健身性—— 凡篆刻实践者，定会喜欢治印时那种宁静、轻松的感觉。独坐书房，两耳不闻窗外事，一心只耕方寸田。嘎嘎奏刀声驱走了平时的嘈杂、喧嚣、疲惫与烦恼。心境轻松，无疑有益健康。科学家认为，减少压力有助于大脑健康，保持精神活跃有助于减少认知能力的下降。

6． 治学性——篆刻讲求要有“书卷气”、“金石味”。这也是印人孜孜追求的艺术境界。为此，印人须具备相当的文学、文字学，特别是金石学的修养。傅抱石曾指出：“不懂得书法（篆法）的篆刻家是很难想象的”。因此，不停地钻究，则是印人提高印艺的必由之路。古云：“为学之道，莫先于穷理；穷理之要，必在于读书”。在治学方面，近代篆刻大家吴昌硕，堪称印人楷模。他对金石之痴迷，为人赞誉。这位兼精诗书画印的奇才，有段耐人寻味的自白：“余学篆好临《石鼓》，数十年从事于此，一日有一日之境界”。